克制欲望 获得平静

【天算子G】梦中身

之前给眯太《天算子》本子的G文!
混个更,捂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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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时间的话春节期间我会再写一篇一八吏青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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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的冬天特别冷。

北风呼啸,卷着雨雪,尽数拍在张启山那军绿披风上。他站在齐家堂口门前,理了理被冻得冰冷的军帽,抬腿走了进去。

这时还没有买货求卦的客人上门来,香堂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的香烛味。没有人来迎,张启山便径直走到里面去。隐隐听见棋子落在盘上的声音,张启山隔着小小一方天井望过去,解九和齐铁嘴正在屋里下棋。

解九扶了扶眼镜,捏着颗棋子半晌才落下去。齐铁嘴一边等着,一边挽着袖子提茶壶给解九杯里掺上水。他穿着那身暗红长褂,埋头时垂着一双眼睛,唇角还是吊着笑意的。

解九那一子落下去了,齐铁嘴也刚好放下茶壶,却没再伸手取棋子。

“八爷下棋着实与旁人不同。这棋路成百上千,其中生路自然也不止一条。旁人往往行一步是一步,遇到险棋便要改变路数,然而八爷却是从头至尾都走着一条险路。”

解九说话声不大,张启山站在天井里只能勉强听清,只觉得这话甚是熟悉,却又想不起是在哪里听到过。

齐铁嘴捧起茶盏,轻轻吹了几口。热气氤氲,雾笼住他一张脸,叫人看不清楚他的神情。

“这下棋,也有生门和死门。有些棋生门不只一道,所以有千万种下法能赢。然而也不乏有这样的棋,死门有千万,生门却只有一道。碰上这种局,每一子都需落得极准,否则走错一步就会踏入死门,满盘皆输。”

张启山听完齐铁嘴这番话,心里一惊,这才想起来很多事情,叫他手心都隐隐出汗。

他直直地望着齐铁嘴,轻轻张口,却发觉喉咙里梗了东西一般发不出声音。那算子正好放下茶盏,热气散去,露出来的是一张苍白又清冷的脸,一双眼睛锐如冰凌,将人直直刺穿。

张启山混混沌沌地想起,这是齐铁嘴,长沙九门排行第八的齐八爷,奇门八算唯一的传人,世间千百年难遇的天算子。

是那个不知悲喜、不识世事的天算子,是那个算尽一切、把控天机的天算子,是那个独闯敌营、策谋除敌的天算子。

而那个人已经……



“佛爷。”

张启山脑海里浮现出许多旧时之事,浮现出齐铁嘴那张苍白的脸和冰冷的眼眸。听见那熟悉的声音不带感情地叫着他名字,他回过神来,望过去。可那房间里,桌上的茶都还冒着热气,刚刚尚在下棋的解九和齐铁嘴却不见了踪影。

“佛爷。”

又一次听见那声音,却是从香堂那边传过来。张启山匆匆退出去,看见齐铁嘴正在逗弄着他养的那笼金丝雀。

齐铁嘴披着件披着银白大氅,里面是一身月白长褂,好似画中走出的仙人,叫人只敢远远看着,碰也碰不得。

齐铁嘴像没看见张启山似的,只顾着往那笼里投了几粒食,又给碗里添水。张启山轻手轻脚走过去,生怕动作大了点,就会让这水面般平静的画面起涟漪。他绕到那算子身后,拿手抚了抚他冰凉的外衣,进而伸过手去从身后环抱住他。他把下巴搁在算子肩窝里,鼻尖轻轻磨蹭着他耳后,又拿温热嘴唇吻着算子侧颈。

张启山听见自己轻轻叹息了一声。

这一声叹息一出,那桌上的鸟笼震动一阵,竟从里面飞出一群金丝雀来。飞着绕着雀群又变成了一只白鹤,盘旋一遭、长鸣一声便直直往天上飞去。张启山急忙伸出手,却是连一片白羽也不曾抓住。



他早就该知道,他什么也抓不住、什么也留不了。

齐铁嘴,是长沙九门齐八爷,是奇门八算唯一的传人,是无悲无喜的天算子,是个凡间的仙人,是个故事中的传奇,是许多人的心绪与挂念。

却唯独不会是他张启山的人。





*

张启山知道这一切不过是段荒唐的梦。

他睁开眼时,房间里尚还是一片漆黑,四周静得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他打开床头灯取了怀表来看,也不过才夜里三点一刻。他从床上下来,走到床边拉开了窗帘。外面也是漆黑一片,只看得见远处零零落落有些光点。

张启山看着玻璃上隐隐映着自己的样子。他老了,两鬓都生出些许花白头发,眼角也被雕刻出几道浅浅皱纹。可他依旧挺拔威严、神情冷峻,与许多年前那个长沙城布防官别无二致。

他近来频频梦见故人。梦见解九在跟人下棋,梦见老六还抱着那把刀坐在巷口,梦见老五抱着条小狗傻傻的笑,梦见二爷梨园开唱座无虚席……

可他一直没梦到齐铁嘴。

其实他还记得齐铁嘴登上飞机离开长沙那天,那段垂在地上的白色披风,那贴上后颈的温柔的唇,那吐息间拂过他皮肤的温热气息。那日的一点一滴历历在目,近得仿佛就发生在昨日。那人就这样离他而去,连在梦里都不曾出现。又或许其实只是张启山自己都不敢梦见他。

这些年张启山风里来雨里去,枪林弹雨、天灾人祸都挺了过来,在建国后便回到了东北老家安居。他看得透人心、斗得过鬼神,天下没有什么让他怕的东西。可他就是过不了齐铁嘴那一关,每每想起这个人,他就连指尖都要发抖,只能拿颤抖双手捂住自己的脸。

那算子登上飞机前,贴着自己说了句,十五年。

如今十五年过去了。

张启山老了,从身体到心都露出了些疲态,而齐铁嘴在他记忆里还是十五年前那般模样。当初他那些来不及说出口的话,不但没随着时间散去,反而埋在心底慢慢沉淀发酵。

十五年过去了,他没有一天忘记过那个天算子。他苦苦希望那天算子能说上一句“我心悦你”,可天算子哪里是人间之物、哪里通得人情。

他有时候也会想,自己是不是求得太多了。那人明明把能给的,一股脑儿全给自己了。而他也没有的,又怎么可能给得了呢。

也许错的人始终是自己。





*

张启山许久不曾梦见齐铁嘴。自那一日梦见了,便思绪难平。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从此夜夜他都要梦见往事,梦见往日的天算子。

他梦见齐铁嘴露着一双虎牙冲自己笑,梦见齐铁嘴垂着眼睛哭,梦见齐铁嘴转过身看着自己神色清冷,梦见齐铁嘴浑身是血,握着自己的手却一片温热……

他还梦到齐铁嘴对自己说,佛爷,你信不信得过我?我是你一人的天算子。

张启山当年听见这句话时,怔怔定在原地。他多么希望齐铁嘴说的,有他所想的那个意思。

而自当年别后,他已与齐铁嘴分离十五载。张启山已不敢奢望,不敢奢求,只希望齐铁嘴在遥远的欧洲,能够过得平安顺遂。



张启山心绪不平,而旁的人一点也看不出来。他依然如往日步履稳健、神情冷峻,好像这世上没有什么能难为得了他。





那天早上,张启山披着厚厚的军大衣,迎着北风走出门去。他走了很远,穿过城里的街巷,穿过一片灰蒙蒙的树林,站在结了冰的大河河面上,抬着头任由雪花落在他帽顶。

他还不打算回去,可这时候却有家里的人急急忙忙追过来,跟他说了几句话。

张启山起初面无表情,后来渐渐睁大了眼睛,张开嘴却半天没出声音。

他迈开腿就在冰面上往来处狂奔,风雪里夹杂着擂鼓一般隆隆的心跳声。

他穿过宽阔的大河,穿过那片树林,穿过城里的街巷,一直奔跑到自己的宅院门前。

他渐渐放慢脚步,立在原地,狠狠地喘着气,眼睛却望着门前眨也不肯眨。



那个人也老了,可两鬓却未有白发,脸上也未显颓色。他那双眼还是那样清冷,那张脸还是那样的苍白又英俊。他还是身姿挺拔,穿着一身白色西装、挂着围巾披着大衣,手里面提着一口有些旧了的皮箱子。而他的手腕上,挂着一只双响银环。

天算子看着奔跑而来的张启山,先开了口。



“佛爷。”

“我回来了。”





是谁无情,是谁有心?张启山已不愿再苦苦去追问一个答案。

十五年转瞬即逝,故人又乘白鹤归来。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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