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八】问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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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八爷搞来了个稀奇玩意儿。
说稀奇其实也不是什么珍奇宝物，不过是个烧水铜壶。不同的是，用这壶烧水开了之后，便会“污污污”鸣叫不止，非得从那火上提开拿远了，才会有个消停。
齐八爷喜欢这铜壶得紧。每天起来就掐上几卦，猜猜今天会来些什么人，然后给伙计小满嘱咐好，几点把那壶提到火上去烧好。
小满起初是摸不清齐八爷这奇怪癖好的，只是慢慢也摸出了些门道来。
原来齐八爷是掐准有自己不待见的人来这盘口上，就让把那水烧上。等他不耐烦想送客了，那壶便正好“污污污”一通乱叫。等人一阵窘迫匆匆走了，齐八爷就翘着腿儿咧着他的铁嘴忍不住地笑。
这叫壶嚣张了一阵，也不知齐八爷是算到了哪位大爷要来，居然跟小满交代几声，溜了。
小满依然矜矜业业谨遵交代烧着水。齐八爷前脚开溜，后脚就有辆黑轿车开到这老茶营里来，上边下来个白杨般笔挺的当兵的。
这人小满见过一面，还是认得的，是那刚上任的长沙布防官张启山的副官。
那时候张启山来长沙不久，和齐铁嘴还没那么熟稔。不过前阵子八爷被日本人端了香堂绑了去，还是张启山单枪匹马把他救下来的。
这八爷看着恩人还脚底抹油开溜，想必是不想淌进什么麻烦浑水里。
果然副官一进来，就直截了当要请八爷张府叙话。
小满说，哎呀八爷远游去了，哪天回来也不晓得，您别等着他！哎呀您看，我烧的那水开了，我得倒水去，先失陪了……
张日山还没来得及开口，那叫壶就“污污污污”震天叫起来。
张启山不信这个邪，天天让张日山来齐铁嘴盘口请人。那叫壶也不给张日山面子，整天叽里呱啦送客。
这么过了几天，张日山不来了，那叫壶也不出来讨嫌了。
齐八爷悄悄摸了回来。
齐八爷那日舒舒服服睡了个懒觉从楼上下来，眼睛都没睁开全就看到一身戎装的张启山黑着张脸杀气腾腾坐在他香堂里，眼睛像把刀一般恨恨剜着他。齐铁嘴被惊得差点脚下一打滑滚成个球，连滚带爬从楼梯上下来，揪着小满衣领挤眉弄眼小声骂他。
“叫你好好烧水呢！”
小满却是被吓懵了似的，突然就跪下来抱着八爷腿儿一阵哀嚎。
“八爷啊！我的亲爷爷！我不是故意没看好那壶把他弄丢的！八爷啊您别赶我走……”
齐八爷懵了一下，才意识到原来是小满把那壶弄丢了，怕被他责罚，吓得求爹爹告奶奶的。再看看香堂里一脸看好戏的张启山，心里一下明白了。
“嘿，我说佛爷！您要找我就算了，别拿我的壶开刀啊……您给我偷哪儿去藏起来了？快拿出来拿出来……”
张启山已经从副官那里听说过这口讨人嫌的壶了，被齐八爷指控一番还是一脸不明所以：“谁说你的壶是我偷的？”
“诶不对啊，佛爷你，我的壶……”
齐铁嘴还想继续嚷嚷，但一看张启山一脸认真，意识到他不是在撒谎。
“我的壶真不是你拿的？”齐铁嘴问。
“当然不是了。”张启山没心情跟他闹，“我来找你，是有个案子想请齐八爷帮个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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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是我自己的怨念……
我妈搞了个叫壶回来烧水，不仅呜呜呜震天叫，还要喷水……国庆在家的时候，每天一早我爸就烧水，我就只能在那污污污的嚎叫中醒来……
这是一个正儿八经寻壶问鬼的故事……大概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