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制欲望 获得平静

[北平无战事/孙朝忠×王蒲忱] 孤臣 01



* 历史很烂,不考据了

* 有的细节可能没记住/记错了,不考据了

* 碎片

* (完全是为了自己暗戳戳爽的产物……我也不知道我到底在写什么……)

*  修改过后就发不出来了,WT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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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孤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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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朝忠静静在西山监狱的囚室里坐着。四面围过来的只有粗糙的灰色水泥墙,和细窄铁窗里投射进来的一缕弱光。坐在铺着草席的坚硬床板上,即使身旁无一人,他依旧绷直了脊背。

囚室的铁门外响起了声音。孙朝忠敏锐地抬起头,看向那扇缓缓推开的门。

孙朝忠知道,他被带到西山监狱已逾半月,已经到了徐铁英开口叫保密局放人的时候。只是他没有想到,王站长竟然会亲自过来。

孙朝忠迅速站了起来,身子挺得笔直:“王处长。”

眼前的青年人说话不紧不慢,镇定又沉着。王蒲忱点了点头。

“孙秘书,去洗个澡吧。”王蒲忱开口,“这么些天,让你受委屈了。”

孙朝忠想起自己刚被带进来那天,问自己能不能洗个澡,却被拒绝了。十天半个月,忍了一忍也就忘了,而今王站长竟然记着这么一件小事,让孙朝忠感谢王蒲忱的体贴。

“谢谢,王站长。”

王蒲忱点点头,带着孙朝忠走了出去。

孙朝忠跟在王蒲忱身后,低头看着走在前面引路的保密局北平站长。他身形单薄,步履却稳健,灰色中山装的领子下露出短短一小节白净的后颈,有着意外一般契合这人的柔软。

孙朝忠从来只是远远望过王蒲忱,第一次有着这样单独走在他身后的契机。他紧紧踩着王蒲忱的影子,想着,王处长似乎瘦了不少。

 

***

在西山监狱禁区的发报室里,孙朝忠挂断了南京二号专线的电话。

王蒲忱是铁血救国会的人,孙朝忠并不意外。事实上在远远望着王蒲忱的那些岁月里,他早已猜晓这一点,早在他还在三青团的时候。

王蒲忱八面玲珑,处处圆滑,官场打磨了他的棱角。但孙朝忠从来都直觉,在那些场面话下,王蒲忱隐匿着自己的锐气。他不会人云亦云,亦不会随波逐流。

在王蒲忱带他进了西山监狱的禁区时,孙朝忠就预感到了。他们两个身处于不同的机关,不同的派系,不同等级的职位。而暗流之下,他们共同的身份终于要被揭开。

这让孙朝忠有些心潮澎湃,尽管他表面上仍是不动声色。

 

王蒲忱站在离他一米远的地方,在等他和建丰通电话的时候,手里已经点上了一支烟。烟雾在他周身缭绕,他夹着卷烟的手指白净而修长,让孙朝忠不禁想象,这身灰衣下是不是原本笼着一只清瘦的鹤。

察觉到孙朝忠的视线,王蒲忱转过身来,朝他走了过去。

烟味随之铺面而来,孙朝忠伸手从王蒲忱指缝间夹走了他的半截烟。

对于这突来的、以下犯上的举动,王蒲忱没说什么,只是抬眼睛看了看高大的青年,眼底有着藏匿得很好的几分责问与不满。

“新生活运动,王处长从不执行总统的倡导吗。”孙朝忠低声开口。他说话不紧不慢,字正腔圆,虽然说着容易叫人不满的词句,却也让人生不起什么气来。

王蒲忱笑笑。“陈副总司令,张处长,还有你们徐局长都这么说过。不过一位秘书官对我说这句话,还是第一次。”

“这其实不是我真正想说的。”孙朝忠说,“我想说的是,老是抽烟,对身体不好。”

王蒲忱摇摇头:“戒不掉。”

叫王蒲忱不要抽烟的长官多了,这件事他不肯依,面上也得答应得好听。而今看着面前这以下犯上的青年秘书官,王蒲忱伸出手去,要他要把那半支烟还回来。

孙朝忠看着伸到面前的这只手,指节分明,半展的掌心苍白而干燥。孙朝忠动了动喉结,将那只烟凑到嘴里,狠狠吸了一口。

王蒲忱看着他,还有些疑惑,孙朝忠的那张脸已经凑了上来。

潮湿发烫的舌尖不容拒绝地顶开了他的唇齿,吞吐的烟雾从青年的口中度过来,这难以言喻的暧昧旖旎叫王蒲忱措手不及。他瞳孔一缩,清晰看见在面前放大了的一双眼瞳,漆黑深邃如雪夜的寒潭。

孙朝忠很快放开了他,把快要烧完的烟在桌上黄铜盘子里摁灭了。

王蒲忱转过头去,轻轻擦了擦濡湿的唇角,却听见身后青年在一片云雾中咳嗽了几声。

王蒲忱回过头来,看着些许狼狈的孙朝忠,没忍住吊着唇角笑了出来。

“不会抽烟,就不要抽,也省得日后还要戒了。”

“那我也不向王处长学了。”孙朝忠掩饰一般笑了笑。

孙朝忠太少笑,至少王蒲忱见到他的时候,他总是一脸冷峻。不论旁人对他说了些什么,那张清俊的脸总是颜色不改,不让人看出一点起伏。

王蒲忱还是第一次看见他笑,虽然那笑淡得难以捕捉,但是逃不过保密局站长的眼睛,包括那笑意中青年人独有的羞涩。

孙朝忠又朝他靠过来,靠得很近。一只手掌像岩壁上的蛇,顺着那整洁的中山装衣料蜿蜒而上,攀上王蒲忱单薄的胸口和肩膀。

王蒲忱抬眼,而青年已经再一次俯身而下。湿润的温热气息抚上耳畔,青年的手指并不熟练地敲开他的外衣纽扣。带着几分凉意的指尖潜进中山装大敞的缝隙,抚摩内里藏匿的、被体温熨得柔软的白色衬衫。

“王处长瘦了。”

“你和什么时候比较?”王蒲忱偏过头,说话时带着淡淡烟味的气息落在孙朝忠的侧颈,激得青年喉结动了动。

见孙朝忠不说话,王蒲忱又开口:“和你还在三青团的时候?”

孙朝忠有些惊讶,看着他问:“你知道?”

“我当然知道。”王蒲忱的笑中有着些许慵懒的得意,“你在那个时候认识了我,我也在那个时候认识了你。”

一种难以言表的情绪,像方才缭绕的烟雾一般在心头升腾。孙朝忠意识到,原来不只是自己注视着王蒲忱这么多年,王蒲忱也早已看见了自己。

当年不过擦身照面,两人便又在洪流中渐远。他们两人在幽暗之处行走多年,十余载才在纷乱的北平相遇,互白身份,如同交换一份隐秘的誓言。

而原来彼此在深渊之中短短一望,就早已知道对方是与自己并肩的同志。即使不曾相识,今日也如同重逢。

孙朝忠一直手揉着王蒲忱锁骨内侧深深的凹陷,一只手攀着他肩后凸起的翼骨,叹息一般把头埋在王蒲忱的肩旁,闻着他周身淡淡的烟草味道。

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王蒲忱拍了拍孙朝忠的肩膀。孙朝忠收回了手,王蒲忱便侧身过去,站在桌前扣好了中山装的纽扣,整了整下摆,才接起了电话。

王蒲忱在电话里简单应了几声,回过身看了一眼神色如常的青年。

“该走了。”

孙朝忠点了点头,跟在他身后走了一步,王蒲忱突然又回过身来。

“忠于领袖,矢志不渝。”

王蒲忱说话的声音就像他这个人一样,沉稳,利落又干净。他朝着年轻的同志伸出自己的右手,孙朝忠也伸出右手,握了上去。

那只手苍白、细瘦,掌心暖热又干燥,覆着一层薄茧。只这么一握,孙朝忠就好像看见深潭,看见月晖,看见孤独而执着的往昔与明日,几乎叫他落下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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